一旨刚落,百官之首的姬国公当下一声大喝:“荒唐!”
“不过三日,连迁三宫,实在——”
“……”
“皇上!”
闻柒懒洋洋的声音又道:“本宫看大人如此闲情逸致,您那爱女的尸体可是寻着了?”
“父亲!”
姬老国公两腿一蹬,正欲再晕,姬成鄞一声震吼:“闻柒!”
苏国公大惊失色:“、,胡言乱语!”
大燕兵权十分,闻家独占八分,一场大火,闻家兵权四分天下,定侯领炎帝令占其一分,余下的……
倾兵相助?
闻柒反笑:“不然呢?分们一杯羹?”耸耸肩,眸笼水波,漾开一圈一圈的笑,“两位王爷莫不是忘了,那攻临城下的十五万叛军是谁的兵?”
高枕无忧?分明是她好处占尽全身而退!
“——”
好个闻柒,吃了锅里的,还看着碗里的!
燕湘荀磨牙:“闻柒,好生没脸没皮!”
燕湘荀用鼻子哼了
懂?懂什么?谁懂谁不要脸!
看着闻柒一蹦一跳欢欢喜喜地打灯走远,燕湘荀咬牙:秦宓那个不要脸的……
燕湘荀收回眸子,淡淡睥睨,懒懒反问:“那又为何出兵?”
闻柒……
燕孝钰面色微变:“定侯?”
燕孝钰置若罔闻,望着远处灯火怔怔出神,轻喃:“她到底在算计什么?”
她?谁?闻柒!
徐副统领大惊:“何以出兵?何以缘由?王爷——”
殿里的掌事公公一路小跑进来,慌忙急事地喊着:“殿下,出事了?”
燕湘荀从软榻里一个跳起,一脸惊乱:“可是闻柒出事了?”
燕湘荀一听,脸色稍霁,躺回软榻,翘着二郎腿,兴致缺缺:“那个愚忠的老古板怎么会造反?”端起一杯茶,转念一想,洒了茶水,又慌张了,“定侯造反了,那闻柒怎么办?”
闻柒闻柒,还是闻柒!
燕湘荀刚慢悠悠躺下,又忽然坐起:“定侯逼宫,她去哪里了?”脸一沉,眸子都跳了,一张俏生生的俊脸全是惊恐,“不会真被生擒了吧?”咬牙,骂了一句,“定侯那个该死的!”
是是是,该死该死,居然不长眼敢动殿下心坎上的人儿,只是事已至此……小喜子迟疑:“殿下,您,您,”壮着胆子,“您不担心皇上的安危?”眼下,可是定侯造反啊!
小喜子愣了,王爷,您确定是去救驾?
燕湘荀眼一冷:“再杵着不动,耽误了本王御前救
驾,本王剥了的皮!”
小喜子脚底生烟:“奴才这就去!”
西北定侯的军旗!
燕湘荀惊了:“怎么是?”
这家伙!
五十米高墙,她就不能安分点!
“来嘞!”
闻柒一声吆喝,扔了宫灯,随即一滚,倒勾城墙的腿一撒——
燕湘荀惊呼一声:“闻柒!”
五十米高墙,她就这么跳下来?!
咚!
宫灯落地,一双绣鞋踩着灯芯,捻灭了光晕,那人儿毫无预兆便站在了燕湘荀眼前,笑靥如花,他却苍白了脸,毫无血色,怔怔看着闻柒,她扔了手里的军旗,慢悠悠解着掌心缠绕的绳子,还一边对着燕湘荀眨眨眼:“瞧,还是担忧本宫不是?”嘴角一扯,露出几颗大白牙,“乖,给个笑脸的说!”
笑脸?如此高台,她仅持一根细若游丝的绳子便这么往下跳,他还怎么笑得出来,脸色沉得一塌糊涂,燕湘荀大怒:“想死没人拦着,只是别脏了本王大燕的城墙!”
闻柒讪讪,摸摸鼻子,有点心虚:“嘿嘿,放心,本宫飞檐走壁水上漂,都是杠杠滴!”
“哼!”
燕湘荀脸色不善,语气很冲:“等我作何?”
闻柒气势磅礴,一脚踩在西北定侯的军旗上,抚着小蛮腰指点江山:“等两位皇儿带着大刀、领着大军,踏着烽火狼烟策马而来,”小手临空划了一道,正气泠然,“劈山救母!”
死寂,死寂……
“领着大军?”燕孝钰忽然沉声道,“闻柒,可是算准本王会领军前来?”
闻柒抬抬眸,笑了:还是孝钰皇儿有觉悟啊……她一脸洋洋得意:“瞧瞧,这是谁家皇儿,多聪明,多孝顺,多听话,多威风,多——”
“报!”
又着了她的道……
“虚张声势引本王前来,闻柒,到底想做什么?”
咚!
咚——咚——咚!
精准!有力!这等手法……
“闻柒!”
燕湘荀一把按住她的手:“干什么?”
说完,拉弓,一瞬飞出,骤然,城墙的烽火台亮起了,顿时,烽火通明,鼓声响彻,城墙之上,一声大喝:“叛军逼宫了!”
燕湘荀怔愣,不可置信地看着闻柒:“哪来的十五万叛军?”
她啊,要借刀行凶,或者,趁火打劫……
“闻柒,”燕湘荀微微红了眸,全是黯然,“陷害本王?!”
闻柒摇头,否认,很果断:“哪个说的,拖出去斩了!”
假意逼宫,设了一出空城计,请君入瓮,借兵叛乱……燕湘荀问:“闻柒,安得什么心?”
风华绝代,美若惊华……
“是!”
”解了绒裘披风,他细细给闻柒系着,敛着眸子动作生疏,却自然“天寒地冻的,出来做什么?”
燕宫前,大军乱了阵脚,只知,秦宓一人,可敌千军万马,若痛下杀手,那么……
灼灼星子融于他眸间,竟是冷的,秦宓道:“撤?还是殁?”
撤,定侯叛乱,十五万叛军殁,不撤……
“全军听令,”燕孝钰眼沉似铁,一字铿锵,“撤!”
“殿下!”
“殿下,宫门将开,这叛军忤逆可是杀头的大罪啊,何况……”秦六爷怎么会留下活口,领军统领大喊,“殿下,撤吧!”
他如何不知,留下,便是逃得过秦宓,也逃不过这逼宫叛乱的大罪,这御前救驾的功,闻柒贪定了!
片刻,燕湘荀道:“撤!”